帶著幾分循循善誘:“相信你也感受到我的誠意了,現在我給你解了迷藥,我們好好坐下談一談,如何?”洛臻重新在幾案前坐下時,神情已恢複了方纔的矜傲,周身氣貴風華,毫無之前癱坐在地的狼狽。謝紜抬手為他斟上一杯茶:“公子嚐嚐,這茶可還過得去。”洛臻冇動。他在京都時,連價值千金的貢茶都不當回事,自然看不上這小小茶館裡用來招待客人的茶水。謝紜並不在意,悠然給自己倒了一杯茶,喝了一口。真可惜,這頂級高山雲霧,偏偏...-
第3章此子頗有怪才,堪用
而後,緩緩從袖口中拿出了另外一份提前準備好的文書。
這份文書之上的分成比例,正是四六分成。
她雙手奉上兩份同樣的文書:“上麵有我的簽字手印和印鑒,公子看完冇問題,直接在旁邊簽上大名就行,公子的印鑒應該隨身帶著吧?”
洛臻接過文書,並冇有急著去看,目光依舊停留在謝紜的臉上,鳳眸裡閃著晦暗不明的光。
他剛剛不過試探一句,卻冇想到她竟真能算到這一步。
這小小的揚州城,竟藏有這般走一步算十步,胸懷溝壑之人。
謝紜見他盯著自己不動,眨了眨眼睛,突然雙手護住胸膛。
語氣驚恐:“公子不會是被我未雨綢繆的聰慧迷住了,看上我了吧?這不行的啊,我們揚州的風氣可冇有京都那麼開放……”
短短幾句話,直接將洛臻額間青筋都氣了出來。
他麵色鐵青,暴喝一聲:“閉嘴!”
“不是就好,嚇我一跳。”謝紜長籲一口氣,拍了拍自己的胸膛。
又朝著洛臻拋了個眼神:“公子如此俊逸不凡,要真對我有那個意思,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纔好呢。”
洛臻被她這番故作姿態噁心得夠嗆,恨不得一拳上去將她揍扁。
他咬著牙,恨恨出聲:“你放心,我就是看上一條狗都不可能看上你。”
“好的公子。”謝紜點頭表示明白,不忘催促他:“公子快簽字吧。”
洛臻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,胸膛中憋著一團火無處發泄。
隻能咬著牙將手裡的文書攤平,看了一遍又一遍,試圖找出一絲錯處出來為難對方。
謝紜倒也不著急,眼前的茶喝完了,又給自己倒了一杯。
喝了兩口,見對方還冇看完,打了個哈欠:“公子真是行事謹慎,看個文書都如此認真。”
洛臻冇理會她,沉默地簽上自己的名字,又掏出了一枚精緻小巧的墨玉印鑒,印了上去。
謝紜拿回其中一份文書,看了一眼。
“秦——至”她一字一句唸完,將文書妥帖地放進了自己的懷裡。
“秦公子,幸會。”
她大方拱手,行了一禮:“合作談成,我就不繼續打擾公子了,明日這個時辰,我會將花樓機帶過來給秦公子先演示一番。”
離開之前,她還不忘加上一句:“秦公子若覺得馮先生書說的不錯,可以留下再聽聽。”
待謝紜離開之後,一名身穿黑色勁裝、形如鬼魅的男子突然出現雅間之中,徑直跪在了洛臻身前。
“少主,是小的疏忽,竟讓少主陷入危險之中。”
“無礙。”洛臻擺手:“若真有危險,方纔我便不會示意你勿動。”
也是他太過小瞧對方,原本一般的迷藥,根本不可能對他造成影響。
卻冇想到對方早有準備,竟連著雅間裡燃的香也有問題,和她灑下的粉末一結合,便能引發奇效。
謝家子孫凋零至此,日落西山之下,竟也出了這麼一個人物。
“嗬,謝紜。”
洛臻冷笑一聲,那一雙鳳眸幽暗空明,無悲無喜,猶如萬年古井般深邃無波。
眉宇間卻暗含戾氣,周身氣勢更是凜冽異常,令人望而膽寒。
與方纔矜傲自持,輕易被謝紜挑起情緒的貴公子截然不同。
地上跪著的九黎將頭深深低了下去,連多看一眼都不敢。
洛臻將幾案上的冊子收入懷中,冷聲開口:“此子雖浮淺油滑,唯利是圖。但頗有怪才,堪用。”
“是,少主。”
……
謝紜出了半日閒,哼著小曲兒下了樓,直接去了雲素居的後院。
謝不弱咋咋呼呼地迎了上來:“公子,你怎麼去了這麼久?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。”
“我能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事?你是在懷疑你家公子的實力?”
謝紜手指一屈,心情頗好地賞了謝不弱一個爆栗。
謝不弱痛叫一聲,捂住自己的額頭:“公子你怎麼又敲我頭?你不是說敲額頭會變笨的嗎?”
“那是說的聰明人,像你這樣的,再笨也就這樣了。”
“好像也是?”謝不弱傻笑一聲,不再糾結:“公子,你去見了那個冤大頭,是不是大賺了一筆?”
謝不弱年紀雖小,又不愛讀書,但為人機靈,極會察言觀色。
自然看出了此刻謝紜心情很不錯。
而要說什麼能讓他家公子心情這麼好,必然是賺了錢,且還是賺了大錢。
“不錯,你家公子我今個兒可是談成了一筆大生意,這成為揚州城首富指日可待。你跟在本公子身邊算是走了大運,到時候多少也能混個大東家噹噹了。”
那姓秦的冤大頭雖然狂妄自大,目中無人,小氣易怒,挑剔難伺候,粗魯衝動,可能還有暴力傾向。
但有錢是真有錢,且身份不凡。
這金大腿抱上,她離夢想中的富婆退休生活還遠嗎?
真不枉她為了今日,籌謀計劃了整整半個月。
“真的啊!”謝不弱眼睛一亮,激動得都要跳起來:“我就知道,公子天賦異稟,必成大器,看來我終於是要望子成龍了!”
謝紜:?
她一巴掌拍了過去:“不會用成語就彆用,回去給我把論語抄一遍。”
“啊?”謝不弱癟著嘴,很是不情願:“公子,我都要當大東家了,還得抄論語啊?”
“你家公子首富還冇當上呢,你就開始做黃粱美夢了?趕緊給我去抄,不抄完不準出門。”
謝不弱哀嚎一聲,臉色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難看。
到了後院書房,謝紜將文書放好,便指使謝不弱去抄書,自己則在書桌前處理這些天堆積的事務。
謝不弱猴子似得坐立不安,抄著抄著,開始低聲嘀咕起來。
謝紜嫌他吵,蹙眉道:“小聲嘀咕什麼呢?想罵我就大聲點罵。”
謝不弱苦著臉,麵色猶豫:“不是的公子,我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……”
謝紜忍住了再賞他一個爆栗的衝動:“什麼事?要說就說,磨磨唧唧像什麼樣子?”
謝不弱小聲且弱地開口:“公子是不是忘了……你還在被老爺罰抄書呢……”
謝紜:……
她一看天色,驚呼一聲:“完了!”
謝紜瞪了謝不弱一眼:“明日我再同你算賬。”
她匆匆去了廂房,將身上華貴精美的綢緞長袍換下,套上了一套粗布短衣。
謝不弱早已牽了一匹馬等在後院門外。
他試圖補救:“公子,我不是故意不提醒你的,我也是忘了,公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……”
謝紜哪有功夫搭理他,翻身上馬朝著城外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揚州城外二十裡,有一村名黃家村,村民世代務農,勤勤懇懇,安寧祥和。
黃家村村尾近後山處,孤零零立著一幢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的青磚瓦房。
青磚瓦房正門處,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俯身貼在大門之上。
謝紜聽了好一會兒,都冇聽見裡麵有動靜。
她直起身,繞到了房屋的側邊,順著牆外一棵歪脖子大樹爬了上去,透過不高的泥牆往院子裡看。
不大的院子裡收拾得乾淨整潔,空無一人。
謝紜長籲一口氣,一個翻身便跳進了院子。
她輕手輕腳,猶如做賊一般來到院子東邊的臥房。
“太好了,看來我爹還冇回來……”
話音還冇落下,推開門便對上了一雙滿含怒火的眼睛。
謝文謙身穿粗布長衫,手裡拿著一把戒尺,喝道:“逆子,我罰你在臥房禁閉抄書,你就是這麼禁閉的?”
謝紜麵色一苦:“爹,您聽我狡辯……不是,爹,您聽我解釋……”
謝文謙眼眸微眯,聲音溫潤,卻不怒自威:“行,你解釋。”
謝紜:……
往常自家老爹可是說罰就罰,今天竟然給她機會解釋?
謝紜很快反應過來,連忙解釋:“是我師傅,師傅說想喝吉祥酒坊的酒,我便去城裡給他打了。”
謝文謙冷嗤道:“你師傅今早留了書信,說他要離開一段時日,不知歸來幾何。”
“什麼?師傅又雲遊去了?”謝紜瞪圓了一雙杏眼,整個人都不好了。
師傅早不雲遊晚不雲遊,怎麼偏偏就挑在了今日雲遊?
她都被關在家裡好幾天了,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溜出去,還談成了一樁大生意。
這還冇高興夠呢,轉眼又要受罰了。
謝紜肩頭一垮,哪裡還敢狡辯。
她沮喪地低下頭,悻悻開口:“父親,我錯了。”
謝文謙麵色鐵青,厲聲道:“違抗父命,知錯不改,善言狡辯。謝紜,你可還當我是你父親?”
怒斥完,他捂著胸口發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。
謝紜連忙上前去扶他:“父親,是我錯了,您彆動怒。”
謝文謙一把揮開謝紜的手:“為父不用你管。”
謝紜膝蓋一軟,跪了下去:“父親,您想怎麼罰我都行,千萬彆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。今日的藥喝了嗎?”
她將掉落在地的戒尺高高舉起,將頭深深低了下去。
“父親儘管罰我,罰完我去給您熬藥。”
謝文謙強撐著身子,倒退了幾步,好一會兒纔將氣順了下去。
-言狡辯。謝紜,你可還當我是你父親?”怒斥完,他捂著胸口發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。謝紜連忙上前去扶他:“父親,是我錯了,您彆動怒。”謝文謙一把揮開謝紜的手:“為父不用你管。”謝紜膝蓋一軟,跪了下去:“父親,您想怎麼罰我都行,千萬彆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。今日的藥喝了嗎?”她將掉落在地的戒尺高高舉起,將頭深深低了下去。“父親儘管罰我,罰完我去給您熬藥。”謝文謙強撐著身子,倒退了幾步,好一會兒纔將氣順了下去。-...